相信版上很多看倌已經看過由以色列女演員蓋兒•加朵(גל גדות, Gal Gadot-Varsano)主演的《神力女超人》(Wonder Woman)，這是一部將背景設定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於1918年快要結束時的電影。雖然德軍從當年3月到7月，由電影當中的大魔王之一魯登道夫(德語: Erich Ludendorff)發動的「皇帝會戰」(德語:Kaiserschlacht)，看似為德軍攻佔了不少法國北部與比利時南部的領土，也看似打破了第一次世界大戰4年來僵持不下的壕溝戰狀態，但是從1917年起參戰的美軍，從1918年8月起也發動了一波波的攻勢，不斷把德軍打退。4年來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造成了大約1000萬士兵死亡與大約2000萬士兵受傷，對於戰鬥雙方(以德國為首的中央同盟國以及以英法聯軍與美軍為首的協約國)而言，根據當時的情勢，看似繼續戰鬥是個優勢策略，因為仍然有機會攻取更多領土;不過依照當時雙方的消耗而言，繼續戰鬥結果卻可能更糟。雖然於1918年9月，興登堡元帥(德語:Paul von Hindenburg)已經提議要停戰，但德國最高統帥部卻執意繼續戰鬥，最終引發德軍士兵不滿與發動叛變;到了11月初，德國皇帝威廉二世更因為國內引發革命而被迫下台，下台後2天德軍就宣布停戰了。
1918年初德軍攻占的領土(粉紅色區域)
以上這種看似雙方都有優勢策略(繼續戰鬥嘗試攻取更多領土與資源)，但是若雙方都採用優勢策略下，結果卻會因此更糟(更多傷亡與資源消耗)的賽局，在經濟學上稱為「囚徒困境」(Prisoner's Dilemma)。這個名詞首先由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教授塔克(Albert W. Tucker)ˊ1950年為了跟心理系學生授課時創造，屬於賽局理論(Game Theory)研究的核心之一。任何賽局只要符合以下兩種特性都會被界定為囚徒困境:
- 無論其他人的行動是什麼，參賽者都有優勢策略(Dominant strategy)將自身利益極大化
- 但是所有參賽者都採取優勢策略時，所有參賽者卻反而都會得到更糟糕的結果
最先創造囚徒困境的普林斯頓教授Albert W. Tucker
最原始的囚徒困境故事是警察某天逮捕了兩名嫌犯(稱A與B)，指控他們犯下最高刑期為5年的罪，但是懷疑他們還可能犯下一起最高刑期為20年的罪。於是警方將他們帶到不同的牢房內並且分別告訴兩名嫌犯(也就是說兩名嫌犯都不知道警方也有這樣跟對方講)
- 若是只有你認罪，我就會放你走
- 若是你們兩個都不認罪，你會被關5年
- 若是你們兩個都認罪，你會被關10年
- 若是只有你沒認罪，你會被關20年
囚徒困境之所以會受到賽局理論研究這麼大的關注，是因為現實生活中有太多情境都跟囚徒困境有關了。高中有讀過公民與社會的各位，一定都有聽過由生態學者哈丁(Garrett Hardin)於1968年提出的「公有財悲歌」(Tragedy of the Commons)，其實這也是一個很典型的囚徒困境。在一個可以自由選擇消耗有限資源的賽局下，所有人的優勢策略都是去盡可能地使用資源，但是當所有人都這樣做時，資源就會受到過度消耗，進而導致環境受到破壞而危害到人們的生活品質。
人人都過度消耗資源反而會造成環境危害
兩個國家之間打的關稅戰也是囚徒困境的例子。對兩國而言，提高關稅保護自家產品(背叛)是他們的優勢策略，降低關稅促進商品流通(合作)可能會危害到自家的產品，所以就不是優勢策略。然而，如果兩國都提高關稅保護自家產品，則雙方都會失去對方的市場，進而對自身經濟也產生危害。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，如果一場賽局可以重複執行多次(重複博弈, Repeated game)，雙方當事人都會發現，合作其實比彼此互相競爭能得到更多好處。各國簽訂的自由貿易協定(Free Trade Agreement, FTA)，組成類似歐盟(European Union, EU)與東南亞國協(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, ASEAN)等等的國際組織，或者是對外有共同貿易條約與相同關稅的關稅同盟(Customs Union)，都是促進國際間交流與貿易互動的實際例子。
自由貿易協定也是為了要擺脫囚徒困境的參賽者採用的策略之一
參考資料:
[1] 賽局意識(2015)，David McAdams，朱道凱 譯，初版
[2] 囚犯的兩難(2012)，William Poundstone，葉家興 譯，再版
[3] 皇帝會戰_維基百科
[4] 德國革命_維基百科
[5] 第一次世界大戰_維基百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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